刘凯接下去说:“事情乍看似乎明了清晰,一个女人进入山洞自杀了,就这么简单。但围绕着死者进洞的前前后后,却有太多无法解释的谜团。这也是我们专案组重新集结的原因。”
“首先,她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的,这是个大疑点。古风镇离白云市127公里,是白云辖区和D市接壤的一个乡镇。”马森边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白云辖区地图边说。
“会不会跟那条叫乖虎的狗一样,也是误打误撞?只是她进山洞干什么呢?为了自杀?可为什么又要求救呢?”肖建国像是在问自己。
赵小平嘟着嘴道:“寻找民间艺术,这算是一个答案吧?研究民艺民俗的人,不是要经常去乡间采风吗?只是,那么多水和食物,就没法解释了。”赵小平摇摇头,也觉得难以自圆其说。
“我觉得是有人把她幽禁在山洞里了。”马森猛地说。
“幽禁?”吴启顺不由涨红了脸,“那你说凶手要有多大力气才能把她挟持上山?”
“这倒是真的。”曾帆深有感触地说,“我们上山时,爬陡坡,穿过没膝的荒草丛、枝叶交错的杂树林和扎人的荆棘棵子,人人都是自顾不暇。凶手要挟持一个身高一米七几的女人上山……不可能,百分之百的不可能。”
“梅晔是自己爬到山顶,自愿走进山洞的。但食物、水和巨石,却是有人为她事先准备好的。”马森说。
“你的意思是某人精心设计了一个骗局,一个花了相当长时间布置的陷阱?”曲石杰拧着眉头说,“我琢磨着也是这么回事,梅晔是被骗进洞内的,在她还懵懂着往山洞深处走时,凶手就将演练过多遍的巨石,借助杠杆原理和洞口到洞内的坡度,奋力滚了下去。”
“这么说,梅晔在自杀之前,已知道凶手是谁了。那她在写求救纸条时,为什么不把凶手的名字写上?”赵小平穷追不舍。
“我认为这个问题有多种解释,出于求生的欲望,出于内心的绝望,她不知道纸条是否能传出去,更不知道纸条会落到什么人的手上,所以在焦虑和煎熬中,咬破手指,借着巨石顶端透出的一线亮光,写了那几个字。”曲石杰抢着回答了她的问题。
这时,马森的手机响了,他按下接听键,站起身,朝门外走去。
刘凯再次将白板笔指向死者伤痕累累的左手腕说:“我更倾向幽禁说。不错,梅晔最终自杀了,但这是幽禁恐惧症造成的恶果。”
“幽禁恐惧的确很可怕,甚至能让人产生幻觉,精神错乱。”
“听说金三角的毒贩子常常用这种残忍的手段,把出卖他的人扔进狭窄的山洞里,很快,洞里的人就会在焦虑和绝望中死去。”
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。
马森走了进来,说道:“是技术勘查组的电话。他们发现洞口的泥土比其他地方要疏松得多,把疏松的泥土挖出来后,坑的直径和巨石的直径完全相同。由此推测有人在梅晔进洞前,将巨石下面的泥土掏空,这样巨石滚入洞内就会事半功倍。由于这期间下过两场暴雨,很难找到更直接的物证。这只能间接地证明,梅晔幽禁于山洞,的确是有人事先做了手脚。”
“那么问题来了,是什么人,有着多大的仇恨,要把她幽禁在山洞里,进行如此残酷的精神折磨?”刘凯接着马森的话茬继续说道。
“这叫精神惩罚,组长。”赵小平纠正了刘凯的说法。
“你说得对,这的确是一种精神惩罚。问题又回到了原点:梅晔触犯了什么人,此人为什么要对她进行精神惩罚?这应该就是本案的侦破重心——接下来,要做的工作千头万绪。咱们先做个大体的分工,吴启顺还是做你最擅长的案头工作,赵小平和曲石杰负责调看监控录像;肖建国要随小曾去古风镇,带上放大的梅晔身份证照片,寻访知情者。”说到这里,刘凯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,“我和马森得先去通知家属。”的确,这是刘凯最不愿面对的,可他只能把这样的苦差事派给自己和老搭档。
“没问题。”
“马上开工。”
“小肖,到了古风镇,别忘了看望乖虎。”
几个年轻人大声嚷着,做出积极的回应。
三、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
市府大院,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,也是市政多次改造拆迁后,仅剩的十座独栋小楼。
